智者不配谈恋爱 【35】【END-上】
学宗大厦。
改装过的轻型指挥车停驻在学宗大楼的外的露天车场。
远远可以看到其他三宗的建筑。
“来的很快吗，默苍离局长——“逍遥游好整以暇的站起身：”或者我应该称呼一声黓龙君？”
“如果你当真如此怀念那场内战，吾不介意。”
“怀念——”逍遥游兀自嗤笑一声：“何其荒唐。”
默苍离只静静站在来处，一片漠然：“那就省掉这无聊的寒暄。”
逍遥游冷冷笑上一声：“默局唱的一首好双簧。上一秒还在海境身陷重围，下一秒就出现在道域千里缉凶。真是让在下佩服佩服。”
“若非确认我身陷海境，你又怎会如此仓促开启这场大戏。”默苍离缓缓摇头：“没想到真的是你——逍遥游。”
“默局何必如此谦虚。”逍遥游大笑起来，视线随即一凛：“你从来都知道是我，你只是没有证据。”
四目相接，默苍离不失方寸：“因为你一直做的都是因时导势、借刀杀人。你没有目的，你的每一次选择，都只是纯粹的为了让局面更加混乱。”
“哈——“逍遥游并不否认：”当年的黓龙君，不也是如此做的吗？刀总剑宗看不透你，星宗学宗同样没你的法，因为你的目的从来就不在台面之上。阎王鬼途认为我志在亡命水，颢穹孤鸣认为我图谋九界大权，覆秋霜认为我想一统道域，可他们都错了。我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你——默苍离。”
默大局长悠悠一叹：“还是头一回知道，我能如此让人挂念。”
“何必故作从容，默局想必也很挂念会场吧。”
逍遥游按下遥控器的电源键，车载屏幕正中赫然便是中控室内外的画面。
中控室内，尽管藏镜人对颢穹实现了全面的压制，但无论造成如何严重的伤势，颢穹总是能在下一刻恢复如初。
一声轻叹似有若无，确实是无比熟悉的场景，默苍离已是了然：“颢穹身上的伤口早就愈合了，那一枪不是为的不是杀他，你们对子弹动了手脚。”
逍遥游：“是。”
默苍离：“现场没有更多的抑制剂了，少一个人，他们关不掉总控。”
逍遥游：“是。”
默苍离：“你留了后手，这里同样有终止一切的办法。”
逍遥游：“是”
逍遥游逆着那灼灼似火的视线望回去：“不劝我收手？”
默苍离神色不动：“我不做没有意义的事。”
逍遥游大笑起来。
“又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？人命吗？还是你在乎的人命？”
“不问问你的徒弟吗？”
逍遥游抬手，扔出一个断云石模样的钥匙扣挂件。
“他死了。”
“我承认你徒弟厉害，我找不出任何破绽，但我不信。”
“如果说道域内乱里我学会了什么，那就是这个。”
“墨家的人，我一个也不信。”
逍遥游盯上眼前人的面容，想找寻出半点蛛丝马迹，但没有。
“师尊您哪怕演一下呢。您这样无动于衷，显得我这个做学生的很失败。”阴影中，一人信步而出，上官鸿信随口再帮师弟报丧：“不过也没关系，毕竟就在刚才，您就只剩我这一个学生了。”
‘合伙人’不期而至，逍遥游略有诧异的望向上官鸿信，随即释然一笑：“看来阁下的命，也不在默局的‘意义’之中。”
上官鸿信轻谑一笑：”所以这才会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。”
按下浪飘萍的枪口，逍遥游独步上前：“默局，今晚的计划、部署、口令，您的徒弟已经全都告诉我了。您可以试试，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铁骕求衣俏如来的人马。你想要总控，没问题——只一点，不妨让今晚的事情简单一点，就你我。”
“可以。”默苍离扔掉耳麦。
逍遥游走至操作台前：“这套车载中控链接了整个道域的通风系统，还有五分钟，道域大楼中的现状就会漫延至整个道域。而这就是整个雾化系统的总控，你可以停下它。当然，不是按一下就停这么简单，这个按钮会引发包括道域大楼在内的五栋四宗核心建筑的连环爆燃。”
逍遥游：“大楼炸了，道域会更新换代。但他们不死，整个道域就会死数以万计的平民。哦，对了，中控室是爆燃的核心区域，杏花君难免要被波及。”
“来，选吧，让我看看什么才是你眼中有意义的事。”
逍遥游打开root权限，点击销毁。
屏幕中弹出确认执行的倒计时。
十秒倒计时开始流转。
默苍离并没有用到十秒，男人按下确认键，干脆利落。
意料之中，逍遥游想要笑，还没来得及出声，就听到对方再吐出了两个字。
“杏花。”
逍遥游诧异望过去。
他眼中从来冷血如同机器的怪物，一只一句，无不郑重：“你要的答案。”
默苍离：“对作为国家机器负责人的我而言，人命是责任，九届是责任，不外如是。对于默苍离而言，杏花君是意义，毋庸置疑。”
默苍离：“你试图在只有责任和义务的高层叙事中探究个体的价值，注定陷入死局，徒劳无功。”
默苍离最后一次望向对方：“有遗言吗。”
察觉不对的浪飘萍率先动手，却被占据地势的雁王从身后一招偷袭击倒。
逍遥游淡淡回望过去，只简单叹道：“很遗憾，我还以为————你我是同路之人。”
上官鸿信无辜耸肩：“确实很遗憾，可师尊的选择————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浪飘萍方欲还击，却被逍遥游拦下。
逍遥游：“老酒鬼，算了。”
浪飘萍：“逍遥游————”
逍遥游：“枪给我。”
相持半响，浪飘萍交出配枪，逍遥游拿过枪，扔到地上。
默苍离：“有遗言吗”
逍遥游：“这是我一个人的局，和道域没有关系。”
“那就到你为止。”默苍离对着远处至高点比出手势，随即转身离开。
默苍离没有回头，径直的赶赴的方向，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监管会会场。
不到半分钟前他才亲手炸掉的道域四宗大楼。
狙击镜后的凰后收到信号，校准、开枪、枪响。
一击而中，子弹贯穿的后劲，将逍遥游一连带退数步。
浪飘萍抢身去扶，怀中的家伙咳血不止。
浪飘萍赶忙的去捂伤口，毫无效用。
“搞不懂你……真的搞不懂你。”男人咬牙切齿的无措中隐约带上了哭腔。
“逍遥游……你算是找到得到答案了吗。”
逍遥游眨眨眼，眼中隐约看到的还是默苍离头也不回冲向火场的背影。
一个智者，居然做出这么蠢的事。
他阖上眼，或许蠢的是他，是他该更加专注眼前的人和事。
浪飘萍的身影已经逐渐模糊。
“我想……是吧……”万千思量终是归于一叹：“老酒鬼，回学宗吧”
“好……”
浪飘萍抱起逍遥游，走入身后同样处于一片爆燃之中的学宗大楼。
不顾生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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