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者不配谈恋爱 【23】
此间烟炊是此处巷子里才开没几年的馆子。
老板是个年轻小伙,在这七拐八拐的偏僻地界、朝九晚五不紧不忙经营着这处小门面。
时过正午,店内的客人也是零星。
但见三辆纯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视野,依序停于门口,将店门都近乎挡去。
带着人,蜃虹蜺三两下就完成了清场的活计。
看着蜃虹蜺一干退出门外,带上店外的玻璃门,随手还帮他挂上了停业的牌子,砚寒清叹口气。
就大可不必,就那门外黑压压一片人,哪个正常人也不能敢进来。
酒馆并不算大,如此以来倒也显得空旷。
不正常的氛围引得人惴惴难安,清场一家酒馆来吃饭、对王室不过寻常小事。但北冥封宇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了,而过去,眼前的海境之主也从未如此干过。
砚寒清咽口口水,望向店内仅剩的客人:“王——?”
“砚寒清你这有酒么?”显然不是来吃饭的人,开口要的亦非素来的甜品。
“是。”砚寒清讷然点头,从墙柜最上排取下瓶红酒启封,为人斟满。
“比不了王的藏品,王不要介嫌。”砚寒清还记得北冥封宇家那一柜的藏酒,着实不明其意。
“家里的阿……”北冥封宇注视着手中的高脚杯,似是在看那杯中的猩红,又似在出神,终了付诸一叹:“上回师相同门来,报销不少。不过师相保证自己没沾,倒也算了。”
砚寒清摇头笑道:“王真是好脾气。”
“本王一向是很好相处的人,可他们偏对师相出手。”平铺直叙的语气无喜无怒,可单凭内容,这句话由北冥封宇无波无澜的来讲,就已经极为不正常。
“……他们——是谁?”
“昨天十点一刻,覆秋霜未珊瑚私处了一个时辰。最近同苗疆有过接触的八纮稣浥在皇渊府上两日没有动静。七日前,卧寅黑入内网,倒溯身份查到觞儿府上的卷螭狂。”
“王都怀疑?!”砚寒清暗自心悸,这样广的打击面准会出大事的:“这些事可能本无因果。”
好在北冥封宇也并未表现出过分偏激:“本王知道,不能都杀了。我是海境的王,有责任维持它的稳定。”
“那这些人中,王可有倾向?”
北冥封宇长呼出一口气:“师相说过,被情绪支配的时候,不要去做决定。”
海境的当权者话锋抖转:“砚寒清,这个决断,你敢做吗?”
“微臣惶恐!”砚寒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躬下了身子。
“砚寒清,师相被他们被杀了。”
北冥封宇对上青年陡然抬起的诧异目光,且冷且静却显得有些可怕。
“默苍离。一个智者,杀人现场,自己装了监控。”
“臣知此人树敌良多。”目光陡然一利的青年开始声明主张,参与判断。
“这是铁案,所有人都想做成铁案,包括幕后元凶。”
“王不信。”
“看着吧,马上、和师相不和的那群鲛人就会比谁都义愤填膺。”
“他们要迫使王出面对上默苍离。煽动、挑拨、惯用的伎俩。”
北冥封宇摸摸口袋,取出一柄小巧的迈赫系手枪。
砚寒清看着对方开始拆枪,北冥封宇手上的动作很老炼,这柄棕黑色的枪很快被拆解成零件的碎片,
北冥封宇自顾自的讲起:“全长175毫米,全重0.75千克,枪管106毫米,子弹初速度四百,配用15发弹夹,有效射程80米。”
砚寒清知道北冥封宇要讲的绝不止这些,只是微微颔首,继续沉默的听着。
但见北冥封宇又开始组枪,这回没有讲解,比拆要快上许多,北冥封宇将子弹上膛,横过手枪端详起来:“默苍离的配枪就是这个型号,他还剩四发。”
北冥封宇架起枪直指砚寒清面门:“砚寒清,你觉得本王现在杀你,需要几枪?”
砚寒清面不改色:“一枪足矣。”
“可默苍离用了十一发子弹。”北冥封宇放下枪道出结论:“亡命水是在中途解开的。”
砚寒清是这药少有的知情者,立时明白了北冥封宇的意思:“默苍离是智者,他即有亡命水解法,理应一开始便使用。”
“所以啊砚卿,你相信是默苍离干的吗?”
“无凭无据,臣不会妄言。”
“那就去查查看吧。砚寒清,这件案子你全权负责。”
“微臣资历,不足服众。”已然不是全然的推辞之言。
“所以本王今日来了。”北冥封宇悠悠转开扳机旁边的保险,自顾自低喃起来:“十一枚呐。”
慕然的枪响,饶是砚寒清也吓得不轻。
“王!”
北冥封宇的左臂开始渗血,吧台上溅出一片猩红,海境之主笑的森凛:“哝,本王遇刺了。现在你就是整个海境唯一得到王命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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